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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圳“拔管杀妻”男子:如果能重来绝不会这样做

被问及两个孩子长大后怎样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行为时,文裕章抚额不语 羊城晚报记者 王磊 摄

“拔管杀妻”案主角文裕章“取保候审”后,人们再次议论纷纷。

2009年2月9日,农历元宵节。当晚,文裕章的妻子胡菁在家中晕倒,随后被紧急送往医院。在重症病房治疗7天后,他做出惊人之举一手环着妻子的头,一手拔掉氧气管,医护人员欲上前阻止,无奈他力气奇大……

去年12月9日,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文裕章犯故意杀人罪,判处有期徒刑3年,缓刑3年。一审判决后的12月14日,死者母亲肖桂莲向深圳市检察院递交抗诉申请,近日已被受理。

身处舆论漩涡的文裕章“拔管杀妻”前后有着怎样的内心世界?他本人如何看待这一行为?近日,文裕章在深圳坂田家中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采访。

夫妻情深

回忆起那些日子的时候,文裕章的语调明显欢快起来

近两年的看守所生活,文裕章改变了不少:说话时,他总爱低着头,双手紧握、眼神游离并作仰视状,回忆与亡妻的那段岁月,他几次泣不成声。

文裕章说,与胡菁相识在1994年年底。那年他刚好20岁,在中南政法学院读大二;来自武汉市汉阳区的胡菁小他两岁,同样在法学专业就读,只是在隔壁班。由于男女生同住一栋宿舍楼,上下楼梯经常见面,久而久之,两人逐渐熟识了起来。

经常的邂逅,使得文裕章始终回想不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。但他清晰地记得,胡菁当时给他的印象是“清纯、看起来舒服”。课余时段的不期而遇,打招呼之余,他们也互开玩笑,两人关系渐渐好起来,并成为恋人。回忆那些日子的时候,文裕章的语调明显欢快起来。

“与胡菁恋爱之初并没有得到我父母的认可。”文裕章说,当时父母想自己找个南方姑娘,因此,与胡菁的这段恋情在开始就不被父母看好。但他没有放弃,反复在父母面前说自己喜欢胡菁。大四那年,文裕章选择了一份在老家深圳的工作。也是这年,他把胡菁带回深圳家中。与胡菁第一次见面后,想找南方儿媳的文家父母改变了看法。

1999年,两人办理结婚手续。婚后第二年,他们的女儿出生,夫妻俩参照当地习俗,用算笔画等很多种方法为女儿取了个“好名字”,胡菁也辞掉工作成为“全职太太”。

文裕章总结说,胡菁性格好,对他和孩子很照顾。胡菁喜欢吃海鲜,他常常在下班后买回来做给她吃。工作之余,一家到游乐场、书店去逛玩。结婚10余年,胡菁虽偶尔有些小脾气,但他“总不跟她争”,因此“家庭很和睦”。

2009年元宵节期间,因之前工作忙、陪家人时间少,在假期即将结束的正月十四、十五两天,文裕章带着胡菁和儿女到深圳杨梅坑游玩,一家人在那里踩单车,在沙滩上戏耍……“那两天玩得非常愉快。”文裕章说。

冲动一拔

“如果重来一次的话,这种事绝不会发生”

正月十五游玩归来的晚上,胡菁带孩子去洗澡,文裕章则在楼上整理第二天上班时要穿的衣服。下楼时,他突然发现胡菁晕倒在地……

文裕章回忆说,那晚,他在楼上整理衣服时,听到楼下发出“咚”的声响,但因当天过节,不时有鞭炮声,就没在意。下楼时,才发现胡菁晕倒在地。随后,她被紧急送往附近医院……

“病人瞳孔放大、没有呼吸,限于设备原因,需要转院。”随后,胡菁先后被转往深圳市第二医院和ICU重症病房。整个过程,文裕章共收到3张病危通知书。

此后,除了回家洗澡和换衣服外,文裕章一直陪在医院。时常,在身旁无人之时,望着病床上的胡菁,无助的文裕章试着与她“交流”:“不要再睡了,孩子们都在想你……”

2009年2月16日,医生说胡菁下午需做一个开喉手术,当天中午,文裕章回家洗完澡后来到医院。约3点半时,文裕章做出了惊人之举:他一手环着妻子的头,一手拔掉氧气管,医护人员欲上前阻止,无奈他力气奇大,不肯放手……

文裕章回忆说,那天上午,医生告诉他,因手术风险很高,需家属签字,文裕章说他当时已“考虑不签字了”。“我父亲在2000年初做完开喉手术后第二天便去世了,他们的手术一样,但老婆病情更重”。

“胡菁入院后,我每次去问医生,都盼望得到好消息,而每次的结果都是‘非常危险,瞳孔一直放大,连达到植物人的条件都没有’,拔管前,我又去问了一次,结果还是‘没有变化’。”想到父亲的死,再想到“几天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,突然变成了这样”,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胡菁,文裕章做出了决定……回想起那天,文裕章紧握双手,闭起双眼,泣不成声。

“难道对胡菁的病一点希望都不抱吗?”

文裕章回答说:“我那些天吃住都在医院,事情发生在我身上,变化这么大,我承认处理不当,太不理智了,根本没想到后果。”

“我只想让她有尊严、完整地离开,并没有顾及家人的感受和后果,我太冲动了,如果想清楚点就不会这样了”,“事情发生后,我每天都想哭,我对不起家人、对不起岳母,如果重来一次的话,这种事绝不会发生”。说到动情处,文裕章仍不能平静。

两家反目

文家同意128万余元的民事赔偿金额,但这似乎并不足够……

羊城晚报记者在深圳见到了文裕章的住所,一栋价格不菲的复式联排别墅里,他与哥哥文裕彬相邻而居。

从看守所出来后,文裕章与岳母肖桂莲见了两次面。“第一次见面是去年12月22日,我跪在大门口向岳母认错,后在客厅里也跪下请求她原谅,她看见后叫我起来。”

文裕章说,胡菁的遗体自尸检后至今仍冷冻在公安局。他希望妻子能入土为安,但因岳母对赔偿问题不满而被搁置。

接受采访时,哥哥文裕彬向记者播放了一段自己与肖桂莲商讨赔偿的录音。录音中,肖桂莲说“赔偿额不能低于千万才可以谈,才可以叫他早点出来,没有这么多,该怎么办怎么办”。听到这段话时,坐在沙发上、双手抱拳置于膝间的文裕章再次落泪。沉默稍许后,他将头侧向一旁,长舒一口气,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了句“非常伤心,谁想得到这样的结果”。文裕彬则告诉记者,录音是2009年5月录的,那时弟弟还在看守所,这是他第一次听。

文裕彬说,一审宣判后,肖桂莲反应很强烈,“就这样,我女儿没有了,还我女儿”。文裕彬称,文家已同意肖桂莲附带128万余元的民事赔偿金额,但他们另外还要千万元的赔偿,由于“观点立场出入很大,我们不能接受”,“我们的态度是坐下好好说,大家让一步,把事情解决了”。

文裕章说,岳母态度的转变令他费解。“我岳母在深圳华富派出所录的第一份口供中说,‘他们(文裕章和胡菁)之间感情很好,家庭也很和睦’,而现在却说我经常晚归,和胡菁经常吵架。也许她们有自己的想法,但作为岳母的半个儿子,我愿意跟她们和好,我对她的看法不会改变”。

以往,肖桂莲每年都会从武汉赶来深圳过年,一家其乐融融。现在,肖桂莲和两个孩子住在文裕章的房子里,而文裕章则借住隔壁哥哥家。去年12月14日,肖桂莲向深圳市检察院提起抗诉,后被受理。一栋联排别墅里,双方的关系又紧张起来。

采访文裕章当天,记者按响了隔壁肖桂莲住所的门铃,得知记者身份后,她表示不接受采访。

文裕彬怕孩子们不认文裕章,曾劝导孩子们说:“你爸爸出来了,警察说妈妈的死与爸爸无关,你们看见了要叫他哦。”“我很想补偿这两年来亏欠孩子们的。”文裕章说,事发后,老师反映说两个孩子性格变得孤僻,而目前暂无工作的他则接送孩子们上学,周末陪他们一起玩,“现在他们开朗多了”。

“我没有主动跟孩子们说起胡菁的死,但他们应该知道。以后若有问起,我会正面作出回答。”文裕章说,现在他每次见到孩子们就会想起老婆,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感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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